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實構築季刊 - 半畝塘的生態建築 BMT's Eco-Architectur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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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畝塘的生態建築

二十世紀初,當新的經濟和政治結構導致社會問題層出不窮,勇敢迎向時代挑戰的建築師們,以全新的視野結合新技術創造了「現代建築」。百年後的今天,當我們面臨環境危機瀕臨爆發,生態建築成為一項時代性的挑戰,「永續」是全世界最引人注意的關鍵詞。不幸地是,生態建築在台灣仍是一個被低關注的課題,願意向半畝塘這樣全力為生態建築付出和奮鬥的建築師還不多見。建築不能成為一種抽象的構造,僅為完成它自我而被建造。建築應該是環境的一部分,為了使環境更為和諧、使萬物更為繁茂而被建造。在台灣,半畝塘實踐了這樣意義的生態建築,並賦予生態建築靈魂與形象。

「樹皮層」作為「若山1」生態建築的核心實驗,其意義猶如二十世紀初「帷幕牆」之於現代建築。在現代建築的歷史中,當承重牆系統被樑柱系統取代,外牆從承重的任務中被解放出來時,帷幕牆應運而生,在功能上和美學上都令建築的意義被改寫,也創造了屬於帷幕牆本身的歷史。 面向二十一世紀永續思維下的生態建築,「樹皮層」的產生別具意義,也成為國際建築界認同的一項新興課題。

然而,創造一個在台灣前所未有的綠色植被外牆系統談何容易,因此紙上談兵者居多,更何況在高樓植樹並非如人為符號的移植那般容易。人為符號可以四處搬移,可以從國外進口,幾乎不費什麼力氣,但關於要真的實踐自然的種植,就牽涉到許多本土知識的挖掘、累積和轉域式的應用,必須整理既有的知識,同時也要延展這些知識到從未被使用過的領域裡去。這是2010年前後當若山1開始在半畝塘內部被企劃、討論和設計時,所遭遇到的處境。

若山3設計的後期,正是位於台中大坑樸山村開始著手規劃設計之際,半畝塘透過若山系列辛勤實踐練就的「理氣」、「理水」、「理綠」和「理生態」,在樸山村應用地最為淋漓盡致。這塊基地原本飽受小黑蚊之苦,幾乎無法居住,半畝塘先花了兩年的時間運用生物防治和隔離帶逐漸解決後,樸山村的生態開發才能步入正軌。樸山村獨特之處在於,正中央為一條人工河流,名為「村溪」,而此處原計劃是開闢一條道路,在半畝塘介入後,方才改變為一條蜿蜒流過全村的溪流。

「村溪」的出現,全然地轉變了樸山村的環境品質,它除了帶來優美景觀外,也為全村帶來高品質的公共花園和徒步區,車輛只能外圈道路行駛;它也帶來微氣候上的改變,夏日氣溫因此降低二至三度,使得樸山村更加宜居;更重要地,「村溪」成為大規模整地開發後新生態形成的「母體」,可以誘導全村生態鏈的建構,讓生態自體循環更容易形成。而樸山村的生態構築方法,也根據半畝塘自己的設計方法學,擬仿自附近的頭嵙山區域,在經過詳盡的觀察和調查,才能佈設出由水與綠合奏的整全環境。樸山村所代表的、半畝塘在生態「村居」方面的努力,始於大平窩村,但大平窩村的經驗並未直接傳承給樸山村,反而是曲折地通過屬於「城居」的若山系列的試驗和累積,才交付給樸山村。而這城鄉之間相互辯證地發展生態構築術與相應的生活方式,正是江文淵所期待的。